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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我并没有跟巫伯母和巫丹丽保持联系。
我也很少再忆及与巫伯伯一家,包括吴自爱的事情。
保持记忆,真不是件简单的事。忏悔就更不简单。
往往是,任有过的事情成为一片空白,最安全,最稳妥。
但是,个人保持记忆,是生命尊严的核心。集体保持记忆,是民族活力的源泉。
应该给记忆以必要的营养。
找出一幅我的静物画。芍药花十分美丽,也十分脆弱。无论是地栽的,还是瓶插的,开放的芍药花停留的时间都很暂短。但是,如果给予充分的营养,心上的芍药一旦开放,应该如这幅画一样,把曾经有过的定格在牢固的记忆里。
2009年3月17日完稿于北京绿叶居
§第七幅画:那边多美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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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妻吕晓歌2009年4月22日晚仙去。
我不能承认这个事实。我不能适应没有晓歌的世界。
一些亲友在劝我节哀的时候,也嘱我写出悼念晓歌的文字。最近一个时期,我写了不少祭奠性文章,忆丁玲,悼雷加,怀念孙轶青,颂扬林斤澜……敲击电脑键盘,文字自动下泄,丝丝缕缕感触,很快结茧,而胸臆中的升华,也很容易地就破茧而出,仿佛飞蛾展翅……但是,提笔想写写晓歌,却无论如何无法理清心中乱麻,只觉得有无数往事纷至沓来、丛聚重叠,欲冲出心口,却形不成片言只语。